会谈已经结束了三天。
躺在床上,歪头看着窗外上弦月,维纳还在思索着那日发生的事情。
“刚刚是我暴躁了……怎么回事呢。”那天,众人完成最后的决定,共同走出房门的时候,芬里克诚恳地向大家低头道歉。
其余人表示并不介意,皮丽尔则嘲笑他“脾气太差”。只有维纳保持缄默。
他告诉自己,必须保持平静的状态,才能从中看出真正的端倪。
“师盟内部会召开会议。”西莲老人做出决定:“几天后,我们会向怀斯曼老师发出通牒。如果他没有回复,那就是做贼心虚了。”
这话看似很有道理,可未免太过武断。然而,没有人对此产生异议。
就像商量好了一样。
“嘶……”
下床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床身,突出的小木刺把小腿划出几道血痕。维纳忍住疼痛,利用生命灵能,缓慢地治疗伤口。
从怀中跳出来的问候吓了他一跳。
“维纳·特纳,好久不见。”
他觉得怀念。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和这声音的主人说过话了。
“奎因大帝,你真的可以通过匕首与我对话啊。”
“君无戏言。”对方显得很高兴,即使见不到,维纳也能想象到他威严的笑容。
在与彗星帝国的皇帝交谈时,维纳倒没什么心理负担,甚至没用敬称:“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事,让你这么开心?”
“你不知道?”奎因大帝一噎:“十天之后,是我的诞生日。莉莉丝没有告诉你吗。”
维纳对着空气摇头。他重新躺到床上,感受着背后的柔软,道:“她怎么可能跟我说你的事情。生日的时候是举国欢庆?”
“是诞生日!”对方有板有眼地更正:“那可是举国欢庆,万人空巷的日子!”随即认真地挖苦道:“哦……你是低贱的乞丐,所以才不知道这伟大的日子。”
“薇儿回去之后,你善待她了吗。”维纳伸直胳膊,拿起床边小桌上的空瓶子,晃来晃去。
强行被无视话题,奎因也有点不爽。“你说呢。”他嘟囔着,活像个受气的小孩子,“昨天就不辞而别了啊。”
——不辞而别了?
“喂,喂?睡着了吗。”
盯着匕首闪烁的微光,维纳快速思考对策。最后,他决心撒一个善意的谎言。
“嗯,薇儿回来了,心情还不错。”
其实艾薇亚并未回来——连最简单的动向都没有。
抛开最差的结局,维纳能想到的只有一个:魔神内瑟斯把她借走了。
“这个混‘球’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没事。”
维纳只好闪烁其词,毕竟“球”这个梗不是谁都能听懂的。
短暂的停顿后,奎因大帝正式道:“今天打扰你,不是为了讨论莉莉丝的事情。”
“啊,我知道。学院的事情吧。”
耀星学院是彗星帝国之瑰宝。即使克劳德院长不在,肯定也有别人上报皇族。
“你救过我和我的女儿,所以我信任你。”皇帝放慢语速道:“所以我希望,这次你也能出力,帮助帝国。”
他显得很疲惫,喘了好几口气:“半年之前,星之卫大幅削弱——警备力量不足以守护民众……”
维纳双手一紧,把床单抓出两个矮丘。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攀升,一直冲到肺部,堵得他难以呼吸。
“我们只好动用‘未来的力量’,就是耀星学院的学生。”他继续说:“其中我最信任你和莉莉丝两人,所以拜托你们。”
维纳赶忙多嘴问道:“这件事情,你告诉歌丝特没有。歌丝特·辰星,国师的女儿。”
“说过了。她也表示会帮助我。”
呼——他舒了一口气。若是此事不跟学姐商量的话,恐怕会酿成灾祸。
但现在也绝不是放松的时候。维纳隐约觉得,半年前的叛变事件,与现在发生的毒虫事件,有着某种不可视的联系。
“我请您动用国家的力量,帮我查件事情。”这次,维纳有求于人,自然而然地使用了敬称。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,他悄悄开口:“我希望……”
在说完这些之后,两人结束了交流。
将空瓶重新摆放回小桌上,维纳萌生出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。
——喝水还是有些平淡了……得喝酒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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